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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那遥远的东中 遥远的801 817
  • 2022-02-18 19: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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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遥远的东中 遥远的801  817

    张平

     

    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东西会铭记于心,比如现在的我,坐在秋风秋雨中的凌晨,忽然想起那遥远的东中,遥远的801  817

    (说明一下啊:我是1980年考入浙江东阳中学的,在一班就读,简称801班。高二读文科班,7班,简称817。)

    说遥远,一是离家较远。家在上卢初中,当时的东阳中学在新安街75号,大概不到20里的路。当时每周六下午放学和周日下午回校(当时是周六工作制,94年试行每两周一周周五工作制,96年全面实施),都坐11路公交车,即步行。当时的公路是沙子路,即土质路基,上面撒沙子,一有车经过,漫起几米高的尘土。不过当时汽车很少,公交车当时叫班车,是车头(驾驶室)和车厢两部分,分成两节,很像美国公路片中的大型货车,只不过,后边的货柜是载人的车厢。路上的车主要是小型拖拉机(其实也不多),害得我们一群上下学的东中人,一有车过就捂住口鼻,后来变聪明了,一边走一边老往后瞅(很像小时候下池塘溪流中抓的虾),远远看见有汽车过来,就往路边的玉米地、甘蔗林等撤退。等车过尘消,我们才从青纱帐里杀奔出来。当然了,时过三十多年,留下更多的是美好的记忆。一拨十四五岁的少年,又是初中同学甚至是小学同学童年玩伴,都挑着一根小扁担,一头是小洋油箱或油漆桶一头是布袋,分别装着下周带到东中的米和菜(腌菜、梅干菜等)。一路走一路说笑着,秋日把我们少年的不高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就在那中高两边低的简易公路上,那路蜿蜒无尽,是否预示着我们这群少年的未来?!老东中到上卢,我们一般都会在许村(也就是现在东阳外国语学校的北门附近)休息下,走到许村就说明已经走了一半路了。那里有个凉亭,特别是夏天或雪天,我们为避暑或暖暖身子,一拨人打闹在亭里,左竹右松,秋天的圆窗望出去,就有很多我们一看就流口水的糖梗、黄糖种、紫甘蔗等,夏天则有桃子引诱着被学校关了六天的弼马温们,还有番茄,雪地下的红萝卜白萝卜……毫不夸张地说,走路两年,其实是跟欲望进行殊死搏斗的两年!不过我们是胜利的终结者!

    二是年代远了。1980年,已经是比较遥远了,近四十年了,很多的恩师,至少教过我的早已退休,甚至有的恩师仙逝时我还参加过追悼会,一恸!此情此景,何以复加?!很多当年的东中同窗生活各地,有的已经成为外籍华人,各各不一。有的尚或几年一会,有的高中毕业之后就杳如黄鹤,不知情况。有的扶摇直上,官盛而情在;有的腰缠万贯,一有聚会就买单;有的已是教授博导,依然赤子情怀;更多的如我,在祖国建设的第一线上起早摸黑……俱往矣!时间的窗,总是由新人扣响。82届的东中人有时会想想回到当年的高中回到当年的春游回到东岘峰上,手挥五弦,目送归鸿!那一只只夕阳中的急着回家的鸿,驮着当年的晨跑当年的早读当年的鞍马当年的农基地,从记忆的最深处振翅而至!没有谁能最正确最细腻最到位地重现往事,但老东中硕果仅存的老物件,如眼睛塘,望穿秋水地等我们回去找她;如校门口的百年樟树,站成雕塑盼望我们再去嬉闹……没有谁能如同照相机摄像机,一一录下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但老东中很多的鹅卵石还在惦记曾经的学子,面目全非的操场依稀记得我们曾经青春的脚步,甚至实验楼的每一块砖头都记得我们的搬运……不是所有的青春都是欢笑,不是所有的高中充满歌声,但没有汗水就不会有绽放的鲜花,就如当年我参加的校合唱团的节目,即《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劳动,为她打扮为她梳妆!”真的很怀念那个纯真的年代、激情的年代、积极向上的时代!

    三是心理距离远了。老校区即新安街校区,2002年东中新招的高一(即2002级)迁往江北新校区,2003年东中整体迁到江北。新安街校区设立东中实验学校。2005年东中实验学校与外国语初中合并,改称为东阳外国语学校。2010年东阳外国语学校迁到新校区,东中老校区就属于吴宁镇中了,很多在此之前毕业的校友虽然也到江北的新校区,但总要到老校区去转转。其间复杂的心态因人而异,但有几点是一样的:首先这是我们读高中的地方,不管我们以后的发展如何,但我们初步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就是在这热土上萌芽的。最初的东西都是美好的(尽管有些是挫折)它们如同珍珠熠熠闪光于傍晚的夕阳下,也像如钩弯月,在清风徐来的异国他乡,钩起属于自己的最初最美好的泰坦尼克!其次,在东中认识了许多良师益友,很多老师在人格上树立了典范,在学识上大开了我们的眼界,在学习中我们知道了策略,在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中,既看重团队又突出个人……因此老校园有时就是东中的图腾,每每拆掉一座老建筑,可能就是摘掉一张树叶,东中精神之树!写到这,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国外的名校一百年甚至几百年都不挪窝,有点明白了梁思成在北京老城墙上痛哭了,有点明白了欧美那么早就立法保护古城堡之类的古建筑,有点明白了在首届世界东阳人发展大会上,潘建伟院士、郭广昌校友、刘宝剑院长(2017年10月2日)接力般地大声呼吁把老校区归还给东中了!说句实话,自从搬到新东中,除了必须要参加的会议,如同学会等,细想起来,15年了,去的次数还不到20次,其中滋味真的很难描摹。特别是看到自己读书时亲栽的水杉,高得超过楼顶,最高的枝梢我也很难看到,是否意味着自己曾经的高中生涯也如此不可追了,又一恸!加上一楼的连廊,东边墙上的世界地图,是我高中文科班班主任徐伦济老师画的,一睹即思人,往事如鱼,游动在东中前后的两口池塘和校园里的眼睛塘,涟漪如梦,可是后边的孙塘早已被填埋了,可以想见多少代东中人的很多的鱼被硬生生地埋在地下,而且还要用钢筋与水泥的房开大楼或五指山镇着,无语

    第四,我说的遥远,很多的东西已经不在了,真的,例如当时的学生寝室。

    回想起来,少年时期很多的激动是能够远离父母,(尽管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但关键是他还紧接着说“游必方”。考上东中——当时磐安县也属于东阳县,上百万的人口东中通招才四个班——有点类似某些朝代考中秀才,记得当年我们上卢公社的广播站连播了几次考上东中的名单,包括所在的村名,以至于大队里还放电影之类的,至于考上大学就更热闹了更兴师动众了!真怀念那个时代!)。去东中读书是我和很多同学一样第一次离开家人,倒不是说父母不好,但总有一种脱离五指山的洒脱,走在通往东中寝室的田间小路,我很想大喊,俺来也!

    请诸位看官莫笑,我们东阳中学80级的学生,高一时候就住在祠堂,东中的位置是在东阳吴宁镇新安街75号,地理归属城东大队,城东大队有个祠堂,在东中的西边。不知什么原因,那个祠堂成了东中的学生寝室,明明离东中西边的小门有近两里地,因为当时一出东中的小西门就都是田,种着该种的庄稼,所以路也弯弯曲曲的,估计直线距离很近。还有一口池塘,,那塘叫潼塘(记得九十年代调进来一个貌慈人仁的徐校医,女的;还有一个忠厚勤快的后勤徐师傅,男的,都是城东的人,当然两同事都早已退休,愿他们颐养天年,好人一生平安!那塘也早已填了,那块地面早就摇身一变成为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之地了。的确,很多的地方埋葬了很多的美好,很多的时间淹没了很多的记忆)

    那祠堂貌似分两部分,在东西走向的路的南北两侧,男生寝室在路北之两层祠堂,由一白墙黑瓦下的门而昂首直入,女生则经由路南一小门款款而进。俺是男生,当然是每晚面北而入朕之寝宫然后亲自洗漱亲自宽衣解带亲自睡觉,每天凌晨则在看门的老伯之大喊“爬起来!快点爬起来!要迟到喔!老师要批评的!”声中惶惶然急匆匆朝南而出晨跑与早读。在近四十年之后的秋雨凌晨,写到这,唏嘘不已!往事如树啊,有时一片叶子就是一个传奇!

    那祠堂为两层,木结构,除东西之泥墙和瓦,都是木头的,如楼梯如楼板如楼柱如双层床如南北之墙。注意哦,床是相连的,俗称通铺,如东北的大炕。天冷的时候,学校很体恤我们学子,特意增铺一层厚厚的稻秸,以免我们龙体受凉。貌似时有顽皮的同学有时在上铺从南跑到北,以练习短跑。当时我睡二楼之西边第一排之上铺,常可见瓦缝之间秋月之零星灵光与穿行于梁瓦之间之毛毛虫。至于所谓的必灭四害之一老鼠,则时不时溜达于吾侪被之上枕之边甚或接连亲脸而过踏俺们龙躯直奔。也奇怪,回首往事,当时我们一点不觉得条件之艰苦,更多的感触是东中住得真不错啊,宽敞(一层住一百五十人左右)通风(门板是木的,也不知道几个朝代了,夏天还好,冬天就是那样板戏所唱的“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回头想想主要是因为当时物质条件都差,而且因为一拨兄弟同学住在一起!

    此寝室给我影响最深的并不是简陋,而是某个下着大雪的深夜。我半夜被迫醒来,人有三急嘛,你知道的!于是在南北通风的墙之中的上铺,披龙袍蹬龙靴,急匆匆如三国之孙权般地去更衣。而御厕在一楼,在龙宫之北,冲出寝宫之北门,需要转朱阁低绮户,在拐角的昏暗路灯下,撞进一更加通风之地。然而在我一出北门,吓我一跳,半夜三更,大雪纷飞,昏暗灯下有人站着!谁啊?!我们那个年代的人谁怕谁啊,从小就在鬼故事灌溉之下茁壮长大的!我们华店一带就说碰到水鬼一点都不要怕,你撒一泡尿水鬼就浇死了,更何况我亲自半夜起来就是撒的!于是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过去了!哦!原来是他!从小的玩伴、小学到初中的童鞋!他想干嘛?!古人有程门立雪,他想搞个潼塘立雪?!再一看,他(此君现为某市正局级领导)居然在看书,居然在看英语书(东中80级高一开始才上英语,从认英文字母开始。我高一1班的英语老师是钱恩师,高二7班是徐恩师,后文将会涉及)!吓人也不是这样吓得?!我骂了他几句(也实在无法多骂,憋得慌),然后走完孙权更衣的程序,然后布衾不耐五更寒,然后想起以后我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在80年的冬夜之后也似乎应该做些什么事情了……

    俺知道怀旧的文章不讨人喜欢,但俺觉得人的一生是由一段一段的生活组织而成。学会回忆学会反思也许是成熟的标志物

    当然,俺不是蒙娜丽莎,不会冲谁都微笑!

    真的,很多事情是不适合在秋天凌晨进行的,比如回忆,特别是在梧桐更兼细雨之际回忆三十多年前读高中的事。我发现我好像快被801(说明一下啊:我是1980年考入浙江东阳中学的,在一班就读,简称801班)淹没。很多的往事如海浪冲击着我,我就走在岁月的岸边,试着捡拾一些回忆的贝壳……

    一是大。初入东阳中学,感觉真大(请君莫笑。这是1980年我和很多来自乡下的同学的共同看法。就如875班的校友、著名物理学家潘建伟院士多次提到的,当时初中生的他,曾经多次骑自行车绕着东中转啊转,就是进不去骑啊,于是下决心要考进去)东中门前南边有一口大大的塘(围绕这口塘也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有机会再聊),门前西边有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大樟树,两扇高许两米的铁门朝里即北向我们80级的新生们敞开着,眼前一条七八米宽的大路,貌似这是东中建筑的中轴线,且建筑讲究对称。如大门进去后,路左即西边为一层门房(两间),右为小卖部(此处故事最多最搞笑,哈哈),同样是一层建筑,两间;接着往北走,是长约为五六米,三四米宽的花坛;再接着往北是有通往东西的路,沿着中轴线往北,有分列路两侧的宣传栏(东西各有两块,记得大学分配进东中的前几年,貌似担任过几年校团委宣传委员,亲自拿着圆规三角板等出过黑板报。突然想起当时的校团委书记是物理专业毕业的申屠福华同志),栏后又对称为一排法国梧桐树(也不知多少年了,很有点朱自清所云的蓊蓊郁郁,麻雀也特别多,叽叽喳喳的,上课时候很讨厌的),树之后又对称建有两幢两层建筑,共计四幢(东边两幢是苏式砖结构的建筑,西边是中式木结构的,其中一间为校广播室。其中这些建筑用途有点乱,不是亲历亲为的还真说不清楚,到时我再说。当然现在这些建筑早已灰飞烟灭了)。就这样从学校大门往北走,约莫百米,就有一幢三层建筑。它除底层正对中轴线的为南北通道之外,第二、第三层各为九个隔间,大多为教室,也有其他用途如二楼正中为学校办公室、团委办公室,二楼最西侧为生物地理什么标本模型展览资料室,三楼有图书馆啊等等,不一而足。从这主建筑的东北再往北走,是一个低于地面的篮球场,南面有四级台阶,其他三面为两级(当时我就很奇怪,下雨时候怎么办啊?后来我才知道它的多种用途,加上严济慈校友多次回来,和师生见面多于此。才知道东阳这个建筑之乡不是随便封的,汗!)

    球场的西北侧为两排露天的自来水龙头,供我们学生淘米洗饭盒等用的(当年我还没有发育,人很矮,坐第一或第二排。淘米时候老是被人高马大的同学或师兄强拉下来,但我敢怒不敢言,从此我对坐第一、二排的学生很是关心,它们的西面为一大礼堂。球场的正北是食堂(一层),食堂的东面,即球场的东北面有一堵围墙,高高的,将学校和外界分开。那我们的运动的操场在哪啊?在东面的围墙之外,门就在篮球场的东北角,也是一扇铁门,记得有时起早了,等老师开门,一拉那铁门,轴就嘎嘎直响,应该是长久没有上润滑油了。食堂的东北面有一两层四间的建筑(二楼东起第二间为我高二文科班班主任徐伦济恩师所住),其东有单杆、双杆等运动器械(就是我有篇文章中提到的原校长俞鉴康锻炼的地方),中杂诸多古树,什么松树、樟树、槐树等。再往北就是外深塘了,既有水相隔也就无需筑墙求静了。操场在墙外,有心的看官就有点清楚了,其实它不全属于东中,平时东中用,如晨跑啊、体育课啊、运动会啊。东阳县里1988年撤县建市)有很多的重要活动也放在这里,如一年一度的公判大会啊、平时的隔几天就有的物资交流会啊、正月的舞龙灯啊等等,有时锣鼓喧天,或香气袭人(油煎果之类)等等惹得我们上课老走神(其间趣事不断),所谓风声雨声锣鼓声,声声入耳;花香果香小吃香,香香想吃。当然东中还有其他建筑设施,且待我到时慢慢道来。


    二是乐。站在2017年的秋天回眸801,即我的高一,1980年的高一(1)班,第一个字就是乐!

    马克思说人是社会的动物,古之人诚不余欺也!原先我在东阳乡下一个叫华店的村,因为父母都是老师,故三岁的我白天被村里一个慈爱的老婆婆带养着,她是华店五队(生产队)的,故童年的我和五队六队的同龄人熟得不能再熟了。然后,因为我实在太皮了,就被老爸老妈带到教室修理。几天下来,小学的老师就跟我尊长(他们教初中,当时叫华店中小学)说貌似我好像也听得懂他们上的课,于是我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了。那时还是春季班,也就是正月过后,一年级才正式开学。好像扯远了哦,回归东中。前文的意思是在东中前我的同学微信好友圈只限于华店上卢那一带,上东中了,那报到的时候,那晚上就寝的时候,除马晓茜博导(此童鞋的科研成绩很是厉害,举个例吧,东中百年校庆前整理校友资料,从几万校友中选出一百名各条战线上杰出校友,他就是其中一个。他很勤奋,记得他冬天手上长冻疮,后来裂开了,直流血,流了很多,桌上书上都是。但他到校医那一包扎,继续做作业。1班同学中拿笔姿势最有个性的就是他,包着白晃晃厚厚纱布的手,手掌心朝自己,而且居然速度很快,估计以前他都这样在练功夫的,就是不知现在全世界乱跑的他给别人签名时是否也用这个姿势?!)是祖籍在东阳实为武汉人、一口普通话之外,其他都是东阳人,都讲清一水的东阳话或东阳口音的普通话。但是有些同学的话就是听不太懂,其中还闹出不少笑话。说明一下啊,东阳是浙江的一个县级市,它分南乡北乡,口音不同,且不说语法有些不一样,就是有些词汇都不一样,更不必说语调了,如步行有叫条路的,有叫立路的等等。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要对所有的文化,包括口音等包容啊,所以站在或南乡或北乡的角度嘲笑对方。当然一部分城区的同学很超然、很冷静地看着我们北乡jv南乡佬之间很热闹但不带恶意的相互嘲笑。回头想想,他们似乎有点居高临下(可以理解,一笑了之)(突然想起几年前去仙居玩,在饭店里我们指着毛菜说,来一盘炒毛菜。那个服务员顿时大笑起来,搞得我们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咋回事啊?!服务员笑完后,说这菜叫菜毛,不叫毛菜。接着又如《聊斋》里少女婴宁葫芦笑个不停)

    请看官设想一下,一堆来自东阳(含现在的磐安县)各地的少男少女,很多都是第一次远离父母,于是家庭、文化、习惯等不同就出现了。

    聊记琐事如下:(一)题为生活委员的鸡蛋。高一时候,我们801班的教室位于东中大门进去后,大道东侧的自南而北的第二幢两层教学楼的二楼最东面。生活委员,家境应该还可以(估计起码“富农”以上),因为他隔三差五的要吃鸡蛋,而且很多时候是水煮蛋。前面一篇文章(本系列之二)我已经说了,我们高一的寝室远在校外西边的潼塘祠堂,而当时的食堂只有教工餐厅,供教工坐着吃饭,我们学生或在室外站或蹲着吃或更多的是拎着饭盒回教室吃。委员深入我们群众,也亲自在教室和我们一起吃饭。他照例有个水煮鸡蛋,蛋要剥壳啊,他当然在部分同学妒忌的眼光中,慢慢地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然后一如诗人戴望舒,用粘着蛋香的手掌又按着蛋继续在桌上轻揉几下,剥好蛋壳后,接着在很多人的面前,操起他那吃饭的家什——一把大大的铁制的调羹,把不穿衣服的水煮蛋放在上面,而后面带微笑地往嘴里送。突然,不知怎么,手一抖,一丝不挂的蛋亲自滚下铁制的大调羹,亲自在教室的木地板上滚。不得了啊,,我那当时的生活委员,马上大喝一声,长身而立,逐蛋而行,在课桌间、在椅子中,身形灵动、腾挪跌宕,同学们纷瞪铜铃之眼或圆睁杏目,很紧张很紧张哦!仿佛当时窗外的麻雀和知了都不发声了!实事求是地评判,(记得当年高中的他体育成绩很优秀,后来的他是成名很早的很少拥有大学本科学历的企业家),很快就要逮着这个顽皮的水煮蛋了。然而,然而就没了,怎么回事啊?!原来教室的西北角,木地板上有个洞,也不大,如果大得话,估计班主任李志恒恩师(后文我会写到)为学生、老师等安全计,早就去请总务处的职工来修了,而且整个教室的木地板就那有一个洞。注意啊,就一个洞啊!蛋滚啊滚,委员追啊追,就在快抓住这蛋类中的肖申克之际,肖蛋躲进了那洞,801唯一的洞!于是呜呼哀哉,,无论很多同学献计献策、共商国蛋,最终肖蛋始终没有出现。哈哈哈!多少风雨淡(蛋)来淡(蛋)去中!岁月如海啊,耳畔突然响起东南小岛以前有个身残志坚的郑姓歌手的歌,“他说风雨中这个蛋算什么?”呃,错了,应该是“这点痛算什么”。青春,没有笑声的青春不是青春!那是暮年(不过暮年更应该有笑声啊)!亲情友情爱情,三情是贯穿生活的主线,而同学情无疑是很重要的,所以每每801的同学聚会,很多童鞋(含国外特意赶来的)、帅气的生活委员、逢会必到的老板尽量不要用调羹!


    (二)是钱老师的被子。钱纪华老师是年轻的女老师,个子有点矮,身材很苗条,鼻梁上架一副圆形黑边的眼镜(翻看下民国资料,就有很多,如朱自清、徐志摩等等都有此类眼镜照片),几乎占了一半的脸。她是杭州大学俄语系毕业的,教我们高一时,有个读小学的儿子。

    前面有文章提到,我们从高一才开始学习英语,就是从字母学习。钱老师上课很有特点,我们这些学生很希望下节课就是英语课。她教我们唱歌,首先是字母歌,从A唱到Z,她站在讲台后,手里使劲挥舞着一根细细的不长的棒(后来我参加了学校的合唱团,排练例如某人的成名曲《在希望的田野上》,看着音乐老师也拿这样的棒,东挥西舞的,嘴里还喊着,别跑调,看我的指挥棒!天啊,又多了一点知识。记得钱老师还结合课文,教过其他一些英文歌,如《我爱北京天安门》之类的。由于简单,但主要是最早会唱的英文歌,所以到现在上面两首歌也还能哼哼上几句(好几次成了表演节目,如参加自己或学生的同学会之类)。她这种教法我们喜欢,英语课成了唱歌课,有趣!,村里的大喇叭一天到晚都有红歌放着,清早和傍晚还要组织学生宣传队,排队伍呼口号唱红歌。所以对唱歌是一拍即合,一起放开嗓子大合唱,搞得隔壁班同学,下课之后有点羡慕,而我们一般不理他们,颇有金庸所谓的“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只不过其中的强、横两字似乎应该换成弱、哑。

    其二钱老师上课,我们永远猜不到她拿什么教学辅助工具。如有一天她拎着一把手枪,就是驳壳枪,走进教室,很是吓了一些胆小的女同学一跳。上课以后,她一手挥舞着这把她儿子的黑色玩具枪,一边在黑板上书写“枪”的单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跟着她朗读。接着是造句,“这是一把枪”、“这是一把黑色的枪”等等,我们也都响亮地跟着读,窗外的麻雀都吓飞了。还有一次,连我们男同学都吓了一跳,钱老师居然抱了一床被子进去,这是要干嘛啊?!原来要学习“被子”的单词,有意思啊!然后又是跟读“这是一床被子”、“这是一床黄色的被子”等等,既温习了句式,又学到了新的单词,同学们兴致盎然,很有效果。回头再思考,因为我们了无英语底子,这种小学里的直观式教学很符合教学对象(记得1982年的高考,英语满分为30分。当然钱恩师的教学也直接影响了我,那就是孔老夫子提倡的因材施教的原则)。就这样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学习了一年,我们也知道了她儿子的衣服、被褥、玩具等,还有所有她拿得动的家具和学校里的器物。钱老师是金华人,后来调回金华工作了,十几年前我曾经出差到金华,在大街上邂逅恩师,相聊甚欢,左右经过的行人都很好奇,这两个人怎么在步行街站那聊那么久?!甚念之。

    一晃高中已经毕业三十多年了,如果一定要抖抖已经穿了五十多年的生命之袍,我希望掉落在地的是怒火是怨恨是失意是面具之类的虱,留下的是欢乐!


    很多的回忆像鳞,一片接一片,在我跨过知天命的山岭之后,展开,亲切。在回忆的河里,它们自动拼凑聚合,毕业30多年了,连博导童鞋都可与子同醉,连班主任都可佳酿频品,连当年的校长都可与生俱乐,往矣往矣,田园将芜胡不归?这些鳞成为鱼,成为至少是我不可忘却的鱼,它游动在我曾经的少年曾经的东中,它的姿态我至今我无法忘怀!一切的青春只是怀念?!

    801,一个代号,我读东中的代号,80代表我入学时间,1代表我就读班级,现在已经50多岁的我倍感情,对,第二个字就是情!就是师生情!

    除了我以前写过的几位恩师,我再提几位。如陈荣献老师。他是数学老师,教我一段时间,咋说呢?好像在读高二以前,我们80级在八月提前开学,类似补课。(没办法啊,其他兄弟县市都是三年制的高中,我们是东阳最后一届二年制的!)搬到我们向往的三层楼的一楼最东面的教室(即上文提到的,金生活委员的蛋,不,想吃的鸡蛋溜进地板的那楼),我们非常高兴。他的课和原来的吴美苏恩师风格迥异。吴恩师严谨,一丝不苟,如同他常年穿的中山装,纽扣一个不落地扣着或天热之际的衬衫之纽扣。陈恩师,口才好,45分钟的课,貌似起码半节课以上是讲国内外的新闻。插一句,81年的八月,中国,浙江,东阳,我们都是很封闭的,后来我大学毕业分配回东阳中学,才知道陈恩师(回来时他为副校长)主要讲的是《参考消息》上的报道。回头想想,学校的功能真的不是具体的知识和机能,应该是打开学生的门,一道道可能想去的门。且陈老师口才了得,让我们此等学生欲仙欲死。怀念之!数学应该是很多理科的基础,我在高考中能考118分,注意哦,当年数学满分为120分,我把很大的原因归于高一的吴恩师、陈恩师。(貌似比俺大两岁的马云第一次高考数学才一分,舒服啊,人需要平衡,俺比首富外星人好百倍啊


    其次是班主任,李志恒恩师。我实际上想了多年,都不敢写。原因主要是怕写不好。恩师57年杭州大学中文系毕业,戴黑框眼镜,近视度数有点深,南乡口音有点重,不拘言笑。初一看,像吾等泼猴,很是惧之。他是语文老师,常引经据典,可俺听不太懂又不敢问,只能随喜之。称之恩师,理由主要有下,呈堂证供:一就读时常表扬俺,比如作文啊,当然主要体现在作业本上的评语和课外的个别谈话上。二为高二分文理课时,李恩师找我谈话,注意哦,个别谈话。谈了很长久,一节多晚自修(一个多小时),从我的现状到国家之类的,具体的早已忘了,但我忘不了的是在801班东边的篮球场,李恩师带着我边走边聊,当时我人矮他高,东中高大的法国梧桐在818月的某个夜晚默默注视我俩,父子乎?不是父子,为何如此关心?!甚念之,常模仿!三为工作以后恩师常挂念常提点。吾常反思,801一拨童鞋有情主要是恩师引领。当然个别泼猴的作用也很大,如澳洲之卢氏大亨,常作你们聚会我买单之潇洒态。好几回闹至恩师龙隐之宅,抬头看恩师满目之藏书,举手饮恩师不同之美酒,俯首思恩师肺腑之点拨,醉矣醉矣!人生,有人能或肯来指引俺之泼猴,如其幸哉!很多的往事如鱼游过,而我只能模一鳞,痛哉!

    恩师多次提起“语文靠你了”801当老师的童鞋很少,且为理科,我高二转读文科),颇有衣钵相传之意,我汗直下。很多的人一看文质彬彬,很多的人一写(字或文)可以理解,更多的人一谈引为知己。李恩师后为东中教务处主任,旋为东二中副校长,后把关东阳教科研处(主任)恩师读书多,且不为书累;且退休之后,犹攀高峰,办学校之类。在凌晨,想起恩师还每天看俺泼猴之公众号,(李恩师曾经说:“张平,你自己就是一个经历了地狱般的磨练的语文教师,所以你才具有创造天堂的才能的人,我对你非常钦佩,你是我心目当中的佼佼者,出神入化,确实是我的好学生,我不如你,我要向你学习!”)愧之,退休尚未到来,我必仍须努力啊!

    当文章思路如群鸟乱飞,一个原因,此人老矣!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就是蓬蒿人!


    19819月,我离开801,即80级理科班1班,到了文科班,即817。此届就一个文科班。回头想想,此届文科班很奇葩

    文科班学生的组成,一大部分是东中原高一的,这必须的,可以理解。问题是居然还有外校的,如东阳二中,其中有很多的至交好友(有机会在另文提及,如瑞典蒋某人之类的,大使任职那疙瘩貌似要先去拜访他之类的,还有首届什么人节都要邀请他等等)。居然还有高复班的,年龄比俺(高二,俺15岁)大六七岁,有的童鞋胡须居然已经黑黑长长的,如同鲁迅,俺感觉他们不是俺的童鞋而是俺的老师。

    人生很多时候需要的是自我觉醒高二(也只有高二,最后一届两年制高中)可能是俺的一个分水岭。第一个刺激是上文我提到的某个发小,在冬雪飘舞的凌晨,在一踏上木楼板就吱吱响起的男生宿舍楼,我那童鞋、那发小、现正局级领导在昏暗的路灯下呼呼的北风里读背英语的剪影(后来他女儿,俺记得是当年东阳中考第二名)。很冷的夜晚我除了痛骂了该童鞋几句(被他吓的)外,安躺在稻秸之上,我15岁的心开始流浪!我感觉自己好像应该有点转变,我身高最矮,不等于思想也必须最矮

    不知怎么,当文科班班主任徐伦济恩师把几个童鞋叫到他寝室,即东中东北面那口塘(外深塘)边上二层楼的第二层东起第二个房间,问我想当什么班干部,我直接说我当学习委员。因为我一直自认智商不高,但似乎是有韧性的人(貌似小学篮球队时可以一个人练三步上篮一个小时以上)。班长啊团支书之类我怕烦,事实证明各有利弊。当年的班长已经是亿万富翁(老请客,俺们比较喜欢这种模式),当年的团支书已经是正处级领导(和蔼可亲,感觉他应该再升官,升到那俺们吃到那)。再是读高一时,回到家里,当时是在乡下,叫上卢初中,周末吃晚饭,有个人我认识。但他在烧锅灶(指烧饭),我不理解,一问,才知道,他和我一样,父母是老师,因为没考上高中,于是顶职当了锅炉工。你们也别笑话我的等级意识,当时我真的想我该努力了!回眸往事,初一因为老爸当班主任,感觉自己学习不能很差,初三觉得自己应该考上东中,高二应该是我生理没发育,但心理已经发育了

    高二也是我最后的高中,我真的很努力。我至今有的文科班的童鞋说不上名字,对不起啊。年过半百,我对自己的评价是智商、情商啊一般甚至比较弱,但一用功起来,可能还有希望。我在冬天凌晨坐在东中食堂的灶台(有些许暖意)读书,我和胡馆长在夜自修之后长跑于新安寺塘、农机厂和微型电机厂,我和任大校谈笑风生,我和虞大律师同桌,他比我还矮一些,舒服啊!但可是按身高还是坐在第一排

    文科班当时叫混课班,有个别的童鞋好像真的不想读或上进心不强(有资本啊,可以顶职上班或招工上班啊),有的女生,城里侬,长得清清爽爽,打扮得也漂漂亮亮的,的确良的衬衣或乔其纱,搞得某些已经发育的来自乡下的男童鞋晕头转向(此词典出《沙家浜》)。想上课即上课,不想上课(当然是凤体不适)也昂首而出,注意哦,是从教室前的讲台边出去哦,无语中。

    俺是乡下佬,俺一无所有,俺如果不想烧锅灶就只有努力!就说一个细节,当时文科班的历史老师叫毛纯良恩师(他公子乃现浙大公共管理学院标志性人物)。他有个习惯,老喜欢提问,所以我一上历史课就很紧张。为什么呢?他是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毕业的,是和俺老爸(杭州大学历史系)同专业的(好像还有许秀堂恩师,他也是历史系毕业,后红尘职位乃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曾经的东中同事,加上我是学习委员,貌似学习成绩必须应该是第一的。凡是他提问的问题,其他童鞋答不上来的时候,最后毛恩师都会非常和蔼地对坐在第一排的最矮的我说“张委员,你来说说这个答案”。不瞒你们啊,俺到现在俺还记住那个大胡子(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吃饭的,别嫌弃我,我当时就这思维档次)卡尔•马克思的出生的年月日。怀念毛恩师还有他夫人(东中语文老师,陈老师,一个下课戴白手套,靠在苏式建筑二楼木质栏杆上,优雅地抽细细长长的美国香烟的语文美女老师!云在飞,烟也在飞!且美声唱法了得!多年以后,我曾经借出差机会,去看望过他们,他们穿情侣装,戴情侣帽,心安之时,反倒感觉俺自己被外物羁绊太多太多啊。东中,有很多的故事,突然想起北大的系列丛书或西南联大教授趣事)

    很多的艰辛可能铺就成功,很多的明天期待今天!高二七班,我的817,文科的生活,我主要记住的就是刻苦!

     

    (张平涂鸦于20171011。修定于20171130,星期四,丁酉十月十三,凌晨)

     

    附一:浙江东阳中学原校长、现浙江教育考试院副院长刘宝剑校友的专题报告(部分)

    ......

    在此,我想提一个在我看来与东中发展、与重振东阳教育雄风密切相关的建议----把现在吴宁一中使用的新安街校园归还东中。我承认自己的这个建议带有一定的情感色彩,因为我在那里当过学生、教师、校长,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怀有深厚的感情,借用著名诗人艾青的一句诗词"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但是,我绝不是意气用事,更没有私心杂念。东中建校105年,其中有一半多时间是在新安街校园办学的。1949年东阳一解放,县政府就把东中迁址到当时的新安寺,也就是现在新安街校园的位置,那可是东阳城内一块"风水宝地"啊。如今的新安街校园里,有浙江省中学里第一座独立建造的科学馆,,第一座独立建造的图书馆,第一座功能较为齐备的体育馆(目前正在重建),第一个校园局域网,这些"第一个"不正是东阳中学、东阳教育锐意进取、敢为人先的真实写照吗?!寓意"迎着朝阳扬帆远行”的校门,形同"振翅高飞翱翔天空”的教学大楼,抒发着东中人不甘平庸、追求卓越的豪迈气概,大樟树、眼镜塘、桂坡牌坊讲述着一代代东中学子的求学故事。我认为,东中是东阳教育的标志,是东阳人民的杰作,是“教育之乡"金名片中最耀眼的字符。东中的文化传统、精神内涵、办学特色是需要通过特定形态的物质和特定角色的人群来承载和传递的,对东中的校址、校舍、校史应当倍加珍视、悉心呵护,最好是交由东中师生自己来保护,也好让东中的精气神代代相传,这是对历史负责,也是对后人负责!2017102日下午,首届世界东阳人发展大会)

     

     


    (照片版权属于原作者)

     

    原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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