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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能在孩童的世界之心里，占一角清净之地。
我知道有群星同他说话，天空也在他面前垂下，用朦胧的云和彩虹来愉悦他。”
——泰戈尔
这是一个在中国长大的孩子、初入奥地利幼儿园的故事。
有趣的是，这个幼儿园正好是奥地利版的红黄蓝幼儿园。在这里，三原色调出另一种况味，画出斑斓的色彩，充满美的回声，浸润爱的甘霖。
一、顺利入学
女儿伊妮斯到奥地利前，在国内一家“高端”私立幼儿园就读，条件很好，每天早晚校车接送，中英双语教学，有外籍教师；室内外都有很宽敞的活动空间，老师经常家访；午餐和点心非常丰盛，包子、饺子、烧卖.....厨师们变着花样烹饪，生生把孩子培养成了精刁古怪的吃货。平心而论，我们对此是满意的，特别放心的是视频实时监控，随时可以掌握孩子的动向，看到课堂教学、饮食起居状况，在微信群里即时向老师询问，和家长讨论问题。晚上和周末也不能免俗地学钢琴、舞蹈。几年下来，孩子健康快乐，进步不小，学到很多知识，转眼就上大班，中文已经够好了。我们决定让她到奥地利就读，以适应将来的学习和生活。
刚到奥地利时，伊妮斯一句德语也不会，我们教她一些简单的单词，不管她听懂听不懂，爸爸坚持抑扬顿挫地给她读故事书，她聚精会神地捕捉每一个能听懂的词，揣摩含义。楼下老奶奶看到新来了一个活泼的小姑娘，送给她一辆女孩专用的玩具宝宝车。伊妮斯大受鼓舞，经常不请自去，拜访这对老夫妇，他们在一起无法对话，老奶奶就让她去花园跑步，她跑得满头大汗，坐下休息时，无言以对，她居然教爷爷奶奶学中文！到了老家古尔克村，她和姑妈西尔维娅彼此喜欢，也无话可说，她们就一起做手工，她又拿出看家本领，教姑妈学中文。
奥地利幼儿园本着就近入园的原则报名，法律规定，小孩到了5岁以后，必须强制性就学，家长要签署法律协议，保证孩子的学习，否则将被追责。这最后一年的幼儿园学费全免。
我们选择离家很近的Taxham幼儿园，步行约15-20分钟。各种手续办好后，已经是9月10多号，比其他小朋友迟了1周入园。这是一个公立幼儿园，有红黄蓝3个班，家长既有“高端”老板、又有“低端”难民，第一天到幼儿园，园长一看，嗬，新来的小朋友不会德文，是在中国长大的，便热心地说：正好黄班有个中国男孩叫卢卡斯，德文也不够好，可以在一起做伴。
于是，伊妮斯就到了这个黄班，20多个来自世界各国的孩子，配有一个老师一个保育员，老师佩特拉年轻漂亮，保育员萨宾娜耐心沉稳。每个孩子都有一个标志性的Logo，有的人是小动物，有的是花草，有的是足球车子，伊妮斯抽到的，是她最钟爱的小鸭子，此后，她的所有物件和“作品”，都带有小鸭子的标识。
一进教室，爆米花香味扑鼻而来——原来，一些拼木玩具竟然是食品做的，以前听说奥地利玩具和食品很安全，但没想到会安全到这个程度，让我们很放心。幼儿园非常干净，每个孩子都要专门准备一双室内鞋，清洁工不停地打扫，拖地板，卫生间香喷喷的，挂着小朋友的画作。
奥地利幼儿园是半日制的，由于我常年生病，故申请全日制，自己多付一些钱，下午孩子可以在幼儿园待着，由红黄蓝三个班的老师轮班看护。
一切貌似都很顺利。但我知道，困难的时刻到来了，这对伊妮斯和我们全家都是一个考验。
二、遭遇挫折
很快，果然如我所料，伊妮斯遭遇了严重的语言困扰。每天回到家，我都要询问她在园里的情况，她或不愿意回答，或含糊其辞：不爽，没人跟我玩。我告诉她：你要很有礼貌地对小朋友说：Bitte，spiel mit mir（请跟我玩）！可是仍然不奏效，做游戏的时候，小朋友会把她的手甩开，他们自己玩。
伊妮斯每天上午都满怀信心地上学，垂头丧气地回家。对于一贯被当作中心、众星拱月娇宠出来的、个性极强的小皇帝来说，这人生第一道坎，不算大，但也不小。担心孩子的心理受到伤害，我这当妈的急了，像个祥林嫂，送她入园后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有时干脆厚着脸皮到教室里跟小朋友一起混，下午偷偷躲在花园外窥伺，希望多观察她的情况，但见她和小朋友玩得很欢，可是她为何说不开心呢？我试着和佩特拉探讨，她一愣，不解地问：“Ines很聪明，不是吗？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没有问题？入园快一个月了，她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克拉哈，这娇小玲珑的女孩，始终不离不弃地陪着她；另一个是福建福清老乡卢卡斯，他有限的德语充当了伊妮斯的翻译：老师在说什么，同学们都在干什么，谁在说你的坏话......这俩小孩，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成为冬天里暖手的炭火。
上图右是好姐妹克拉哈
伊妮斯还埋怨：男生很坏，手贱，不仅不跟她玩，还欺负作弄她，给她起外号“Bines”之类。有个来自非洲的黑孩子叙布俄策，虽说在奥地利出生，但德语也不好，会骂人抢东西；那个比她还小的波斯尼亚男孩阿冷，特调皮，有一回叫她闭上眼，她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乖乖地闭眼了，结果阿冷冷不防地亲了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3次！3次！她恼羞成怒地强调！听起来，甚至有点被“”的意思。我又好气又好笑，看来这黄班，果然有点“黄”啊！欧洲人天生热情似火，他们从小到大就是亲来亲去的，也许这全园惟一的东方女孩面孔让他们觉得好奇或引起好感，这不算什么太坏的事。
依依爸参加家长会，遇到卢卡斯的家长，反馈回来的信息是，这俩孩子整天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中文，德语不会进步反而后退，看来同一个班也不是好办法。卢卡斯身体不壮，生病时没上学，依依就格外孤独。
情况是严峻的，生活在德语国家，德语不过关就没有未来。担心孩子出现心理问题，苦于没有监控视频难以了解实际动态，我的焦虑症抑郁症大发作，一下瘦了十来斤，面目皆非，遇到中国人就四处请教，而每个国人都大笑：“德语有啥可担心的？要担心的倒是汉语！将来不会读写，看你怎么办！”
除此之外，伙食也是个大问题，幼儿园不提供点心，要自己带，但不能带汤汤水水热乎的食品，也不能带汁水比较多、或者气味独特的水果，只带能一些面包桔子之类。有一回带了最爱吃的榴莲，全楼臭气熏天，老师勒令她不许再带了。幼儿园的午餐是自费的，在中国人看来，可怕极了，沙拉太酸、意大利面太咸，青菜很少，食物的数量品种都极其单调，简直有“虐童”之嫌，如果国内幼儿园伙食办成这样，家长们会不会把厨房给砸了？
针对我的抱怨，依依爸斩钉截铁地否决：在工作场所安装监控视频，，奥地利绝不允许！她必须入乡随俗习惯这边的饮食！而我的担心，在他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对于我那些挖空心思的种种小动作，他嗤之以鼻。他无条件地相信老师，相信孩子，相信幼儿园，相信奥地利教育。
三、突破障碍
10月5号，是依依的6岁生日，按惯例老师和全班同学会给小寿星搞一个庆典。依依对此高度重视，我决定利用这个契机，改善人际关系，送礼——中国人的绝招！
送什么呢？小孩最喜欢的是巧克力，每人发一包？但依依爸说，幼儿园不允许带糖果。我和依依商量又商量，最后她自己认为，她的手工很好，可以给每人折一架纸飞机，上面写着对方的名字。爸爸买来五颜六色的彩纸，依依给全班每人准备了一份，爸爸还做了一个巨大的、有着鸭子图案的提拉米苏生日蛋糕，我双手捧到园里。
生日这天，依依戴着皇冠、神气地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腼腆文静的卢卡斯，圆圆的脸蛋有个秀气的尖下巴，应邀给她弹琴“梳毛”（她属虎），全班同学吃着依依爸做的美味蛋糕，唱着生日歌，纸飞机在教室里飞来飞去，气氛非常热烈，这是依依入园后最快乐、最融入的一天。小朋友感受到她的友好，渐渐融洽了起来，她也慢慢有了自信。
又过了一个月，我去接她时，发现她正在教值班老师艾娃（红班的班主任）学中文。我了解，这孩子非常要强，不甘人后，在逆境中总能绝地反击，绝处逢生。而且，她的心理素质很好，会自己屏蔽不快乐情绪，选择性遗忘，她还给老师唱以前学过的英语歌，会在众人面前、在恰当的时刻秀绝技：劈叉、转圈，让老师同学刮目相看.....我预感，她即将跨越最艰难的时刻，转机很快会到来。
告别时，艾娃握着她的手说：
“Aufwiedersehen！（再见）”。
这个德语单词很长，有5个音节，依依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卡住，说不出来。
艾娃执着地凑到她耳边重复：
“Aufwiedersehen！”她还是说不出。
艾娃再次坚定而温柔地亲着她的脸：“Aufwiedersehen！”。
胖胖的艾娃，长着一双柔和的蓝眼睛，两条冬瓜腿走路时艰难地拖着，衣着随意，又宽又大，头发凌乱，如果不是出现在校园，你很难相信她是个老师，然而，她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师。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伊妮斯终于迟疑地发声了“Auf-wieder-sehen...”
艾娃欢呼着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坚冰终于被爱融化了。
回家的路上，这个一贯叽叽喳喳的话痨沉默着。我问：“在中国，老师这样抱过你吗？”
“从来没有。”
“老师亲过你吗？”
“从来没有。”
“老师握过你的手吗？”
“从来没有。”
我相信她是忘了，其实国内的老师对她很好，帮她清理尿湿的被褥，早上赶校车来不及时，老师也是微笑地耐心等待。
......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她的心结被打开，在进入奥地利幼儿园两个月之后，基本消灭了语言障碍。很快，她的德语口语势如破竹，突飞猛进，把许多在奥地利出生长大、已经上了好几年幼儿园的外籍小孩甩出几条街。黑孩子叙布俄策的妈妈每次见了我，都羡慕地夸她“智慧”，因为她孩子德语较弱，性格变得很内向，同学给他起外号“叙布克瑟（奶酪之意）”。
而伊妮斯此后的每一天都是晴空万里，乐不归家，她还上了一个蹦床的兴趣班，蹦啊跳，像黄色的毛毛虫破茧而出，成为四处飞翔的七彩蝴蝶。
四、接受考核
新年寒假一过，就要考虑秋天上小学的事了。老师带孩子们到Tahxam 的Alfred-Bäck 小学上体验课，我们带着她参观考察了两所小学，这个小学就在幼儿园旁边。上课时，学生们有的躺着、有的趴着，有的在走廊里，有的在座位上，非常自由散漫，有个班甚至躺了一只大黑狗，老师讲课，狗狗就在她脚边，黑板下有狗粮和水，我问道：这狗是谁的？学生回答：是我们大家的......我惊讶得目瞪口呆。到另外一所Maxglan小学考察，据说这所学校的特色是音乐，这里的教学秩序倒是很正常，但学校连个领导都没露面，派了两个小学生来接待家长，而且让家长们等了很久，相比之下，Tahxam的 Alfred-Bäck小学显得更重视，开了家长会，派发宣传手册，校长亲自介绍学校情况，之后还请专家开了一个适龄儿童家庭教育的讲座，依依爸和我考量又考量，最后选择了Tahxam 的Alfred-Bäck小学。
之所以不选择Maxglan小学，我还有一个顾虑：学校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坟场，要是孩子放学去那儿玩，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学校紧挨着马路，车来车往，似乎上下课不太安全，而Tahxam的 Alfred-Bäck旁边都是非机动车道，有大大小小好几个游乐场，环境很好很安全，离家也更近。
但小学不是你想上就可以上的，报名后，要考核两次，第一次，校长和另外一个老师亲自单独考核每一个报名的孩子，校长听说Ines到奥地利才几个月，非常惊讶，对她的德语能力高度赞赏。第二次主要是考核孩子们的团队合作能力和精神，Ines毫无悬念地通过了两次考核。
夏天，毕业季到来啦！幼儿园举行了一场派对，小朋友带着被褥在园里过夜，狂欢到夜里12点，Ines把她的小被子铺在教室中间，这样可以跟四周的小朋友聊天，阿冷正好在她身边......后来，阿冷姐弟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他们之间的美好友谊一直延续到今天。
五、奥地利幼儿园，
孩子们都学了什么？
离园之前，伊妮斯收到一个珍贵的、又大又厚的纪念册，几十页的图文记录了她在幼儿园9个多月的点点滴滴。在首页，班主任佩德拉为依依写的评语让我们无比感动：
亲爱的Ines！
你在我身边的这一年，捕获了我的心。
你如此美丽和有趣，因为你来自中国，让我们了解和学习了许多。你是一个非常清醒的、聪慧的、有趣的、对一切事物抱有兴趣的孩子，总试图挑战边界。
祝愿你的世界一切都美好而妙曼，亲爱的Ines！
罗曼·罗兰说：“谁要能看透孩子的生命，谁就能看到堙埋在阴影中的世界，看到正在组织中的星云，方在酝酿的宇宙。”
在幼儿园的最后一个下午，依依爸和艾娃老师长谈了一次，老师认为，Ines是全园最出色的孩子之一。上小学之后，佩特拉邀请Ines回到幼儿园和昔日同学相聚，一起做手工。Ines想念艾娃，又过了一段时间，做了礼物去看望她。
人的觉悟和成长，是在灵魂内部发生和完成的，我相信佩特拉和艾娃，就是这种能看懂孩子灵魂、并且热爱孩子生命的好老师，洞悉孩子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如果说，教育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召唤另一个灵魂，那么，伊妮斯就是幸运地被撼动着、被召唤着抵达乐园的那一个。
纪念册的第二页写着：我们会想念你！上面精心贴着佩特拉、萨宾娜和孩子们一起荡秋千的照片。时间是2017年7月，毕业的日子。
第三页贴着她的手掌印。时间是2016年9月，刚入园的日子。
奥地利幼儿园没有上课，我曾经很疑惑地和老师交流，告诉她们，中国孩子在幼儿园里就会写字背诗做算术念英语，课后弹钢琴学舞蹈......在这里每天玩，是不是荒废了时光？而老师和依依爸总是很确定地回答：奥地利孩子都在学习，只是以玩乐的方式学习，培养潜能、激发兴趣，因为，玩耍是孩子的天职，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被严酷的学习扼杀天性。
那么，奥地利幼儿园里，孩子们到底学习了什么？
——学习遵守秩序，培养生存能力。他们参观了警察局，每人获送发光的安全衣和腕带，警察带他们上街实地讲解交通规则，教他们如何报警。参观了消防队，用专业的水龙头喷水救火。逛了圣诞市场，学习用钱买东西。
在警察局里正步走
在消防队学救火
逛圣诞市场，花钱买东西
——学做手工，培养动手能力。整理玩具和教室，做玩具、饰品，烤饼干烤披萨饼：和面、定型、烤制。扮演病人和医生。
做小饼干
——学习感恩和礼貌。每天上学时他们要握着老师的手说“早上好”，放学时要握着老师的手说“再见”。如果需要别人帮忙，要说“请”和“谢谢”；母亲节、父亲节等各种重要节日或父母生日，要做贺卡。
——学习爱与被爱、以及平等观念。奥地利幼儿园实行混龄制，从三四岁到五六岁，大小孩子都在一个班，大的带小的，小的跟大的，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伊妮斯告诉我，老师佩特拉很可怜，小朋友经常“欺负”她，把她弄到地上，摸爬滚打，挠她痒痒挠胳肢窝，她只得不住地哇哇求饶。平时她总是蹲下来跟他们说话......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师道尊严”。
狂欢节，老师们扮演成动物、海盗和天使
降临节，家长获邀共进早餐，老师佩特拉带着小朋友表演节目
老师和小朋友在街上吃冰激凌，没大没小，东倒西歪
排排坐，吃点心。与小丑同台表演
——学习与大自然对话。到深山老林自由奔跑，释放天性，搬大树，观察动植物；在花园里消磨时光，捕捉蝴蝶，倾听矢车菊和蟋蟀的低语，在草地上打滚，被太阳晒得黝黑，被同学传染了虱子，生过皮肤癣。
溜冰
在深山老林里拉大树
从照片来看，阿冷和伊妮斯如影随形，看来这“初吻”的力量非常强大啊！
——学习亲近动物。到农庄和牛马羊亲密接触，看牛奶如何在挤奶工灵巧的手指下或挤奶机里汩汩流淌。
——学习欣赏美和创造美。奥地利是个高纬度的国家，四季分明，风景秀丽，节日很多，各个节日都有专属的色彩、装饰品，以及歌曲，幼儿园的装饰物随着季节的不同而变换。
孩子们知道：
春天是嫩绿的和缤纷的，他们穿着奇装异服庆祝狂欢节，和老师做彩蛋装扮复活节；
夏天是墨绿的，他们爱唱“Oh ,oh ,oh ,armer Floh (噢，噢，噢，可怜的跳蚤）”，在花园里荡秋千，白杨树是最好的庇荫；
秋天是金色的，他们捡来松果和苦栗子、秋叶在走廊摆成图案，为圣马丁节做橘色的纸灯挂在墙上，提着南瓜灯在万圣节搞怪；
冬天是银色和红色的，当他们在教室外打雪仗堆雪人的时候，圣尼克劳斯穿着红色的主教服来园里送糖果，从教室里可以看到闪闪发光的雪山，老师领着他们唱着“lustig，lustig，lalalal”，把五彩缤纷的彩球挂满圣诞树。
自制复活节彩蛋和小鸡
用秋叶和松果、坚果摆出一个多彩的秋天
糊圣马丁节纸灯。小朋友的手掌画，她画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
自己做圣诞袜和圣诞树
——学习做梦，造梦。这个童话之国，全社会都小心翼翼地保护孩子的想象力和梦想。才11月底，伊妮斯和小朋友就开始焦急地等待圣尼克劳斯送礼物了，为此，努力做个乖小孩，晚上临睡前，她哼唱着自己编的德语歌曲：“尼克劳斯啊，请你快来吧，给我送糖果吧！”
伊妮斯的“作品”，挂在教室窗前，上面有她的小鸭子标识
她每天身上手上都沾满了颜料，不停地画画、做手工，把蔷薇的粉红与麦子的金色，调和成柿子的橙色；把萨尔嚓赫的蔚蓝与蒲公英的亮黄，调和成盖斯山的绿色......当她和其他孩子的涂鸦之作被当作艺术品挂在墙上之时，自信和梦想也挂满了心头。
伊妮斯自画像，手指上开出了花朵
这是老师和Ines的一段交谈，主题是：“我想做什么工作？”
她说：
也许我要做这个工作......
做中国的主席（总统），这是一个重要的工作，它的重要性在于，能使空气变好。
......
让生命再造生命，让生命影响生命，让生命描绘生命。幼儿园，应该是一个调色板，所有的孩子，不论哪个民族，来自哪个阶层，不论信仰哪种宗教，不论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都是最纯净的、未受污染的三原色，而老师应该是画家，用这红黄蓝，画出世间最美的图画。
奥地利-命若琴弦《萨尔茨堡有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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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脱俗的婚恋
——进退维谷的选择
——苦乐参半的心路
和她一起
到阿尔卑斯山耕云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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